热度 5|
我在《一脸猪相》中写道: 我写《一脸猪相》这篇借名文章时的心情与奥威尔写《一脸猪相》时的心情相仿。 文字嫌长,又故意晦涩,不好读。今天补几句明白话(明白话实用而少趣,望担待)。
我文中提到奥威尔是个”民主社会主义者”, 对斯大林的苏共不满。他的不满有两点。我蜻蜓点水地只提了一点,说他不满斯大林的极权主义。对极权主义的不满说出了奥威尔的“民主”理想;奥威尔的“社会主义”理想则体现在他对苏共不满的第二点上:他不满斯大林(二战前)软弱,妥协,贪生怕死的外交政策,不满苏联勾结英国保守派,出卖西班牙革命,向德国和日本法西斯示好(注:苏联与德日有《苏德互不侵犯条约》,《苏日中立条约》;《一脸猪相》第八章有种猪拿破仑将动物农场的木料卖给瘦田农场的弗里德里克的情节,隐喻苏德条约)。《一脸猪相》的书评常常有意无意隐去后一点。
不管当年斯大林这些“策略”今天我们如何评价,这样的行径不光彩是毫无疑问的 (斯大林让中国人去打朝鲜战争也可归为同类;与此对照,十多万中国人,包括毛泽东的长子,英勇战死)。我想指出的是,同为英勇战士的奥威尔有资格从道德高度对苏联的绥靖政策提出批评。
奥威尔(本名 Eric Arthur Blair)只活了46岁。西班牙内战爆发时,他是万名国际志愿者之一,奔赴战场帮西班牙共产党领导的共和军打佛朗哥。美国作家亨利-米勒(我在游记中提到过这位)对他说:“你真是愚蠢透顶,去白白送死。”奥威尔回答说:“总要有人去跟法西斯作战。”克服了重重困难来到了西班牙,正规军还不要他,他就干民兵。在匆匆写成的《向加泰罗尼亚致敬》一书(被认为是写西班牙内战最好的一本书)中,他写道:“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参加民兵,我的回答是:‘反抗法西斯主义’;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而战,我的回答是:‘为了人类共同的尊严。’” 奥威尔本来可以留在巴塞罗那写报道,从事宣传性的工作,但是他一定要上前线。因为参加的战斗不多,他还难掩失望之情:“老实说,我在西班牙的这段日子里,自始至终,几乎没碰到什么真正的战斗……我对阿拉贡前线的沉默寂静感到烦闷不已,我觉得自己没有完成反法西斯的战斗任务。”身体瘦弱的奥威尔,作战十分勇敢,与敌人拼刺刀,并且很会投手榴弹,一投一个准 (后来二战时,还给人上怎么扔手榴弹的课)。奥威尔非常仗义,曾冒着生命危险营救被捕的战友。因为个子高,曾被敌人狙击手的子弹射穿喉部,稍微偏那么一毫就没命了。医生对这位语言诙谐的天才说:以后别把脖子伸那么长到处东张西望了。伤势稍有恢复,奥威尔就回到了西班牙。没想到他从属的巴塞罗那马克思主义统一工人党被定为托派,遭到苏联清除。奥威尔夫妇被追杀,差点被消灭掉。
二战爆发时,健康状况已经很糟糕的奥威尔,坚决要求参军。政府医疗部门给他检查了身体,宣布他的健康状况“不适合从事任何军事服务。”可他不放弃,先当民兵,后来几经周折,终于入伍。奥维尔那个高兴啊。先在BBC参与制作与战争有关的节目,后来当了《观察家报》驻欧战地记者,奔波于前线各地采访。
据2007年英国国家档案馆解密的资料,因被怀疑是共产主义者,奥威尔被军情五处和伦敦警察厅特别科自1929年起一直严密监视至1950年一月他因患肺病去世为止。而他的《一脸猪相》则在苏联长期被禁。有趣的是,这本书在美国也几次被列为“教学禁书”,理由是煽动造反。
宜修: 有些人的英雄基因与生俱来,完全是凭单纯的良心为人类的尊严与正义而奋斗,与“主义”无涉。他们在客观上与某种“主义”走到一起,完全是因为那个“主义”在彼时 ...
夏鹰: 我们读的教科书都是这么写的。也许斯大林是这个考虑。不过奥威尔们不满意,我理解,也敬佩。
宜修: 鸡蛋里面挑骨头的干活。
夏鹰: 这件活可很不简单,要有精神,要有技术,不是谁都能干。打字比手写容易出错。我很不喜欢错别字,看着别扭。我若做审稿,看到别人的错字什么的,一定忍不住要去改 ...
Powered by Discuz! X2.5